那一夜我沒看到滿天繁星

風與海都願意選擇寧靜,就如同在湖心泛舟。夜色延綿向無邊無際,捧出一抹蘊藻的腥藍,提醒著這裡是海。天和海可以分辨,雖然它們之間沒有顏色上的界線,但是泡沫屬於海,光華屬於天,夜清朗得讓這條線可以聆聽。那一夜我沒有看到滿天繁星。沒有妖豔的月光籠罩,沒有輕盈的雲霧遮掩,天階依舊黯然,凈得幾乎可以穿越時光,竟沒有綴上星辰點點。

是海偷偷把它們吞噬,是風悄悄把它們驅逐,還是仰望天空的眼睛根本揉不下這些許光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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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

实验室楼下的工地已经完工,挖开的地面也已回填,砖都铺好了,少数损坏了的砖块也换上了新的。工人正一铲一铲地把多余的土铲到花圃之中。这个临时堆砌土料的地方已经长满杂草,有的甚至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了。我没想到一个月余的小工程,掘出的泥土竟能成就这些野草的一生,非常短暂但又非常顽强。

对生世年华的领会,难免受到寿命的制肘。朝生暮死的虫豸,没有机会了解四季变迁;枯荣更替的稗草,也绝无缘分看到岁岁如伊的飞雪。时间是最难捉摸的,在漫长和短暂中奔驰,白驹过隙也是天长地久。因为人有心,能将分秒点滴变成喜怒哀乐;因为人有史,可以将千秋万载变成彻夜长谈;因为人有记忆,可以上知天下知地,立足知冷暖,开卷知古今。

倘若真有万世不灭的神圣,那么他们一定麻木不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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