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ut of service

初中的時候,是娘親教我的語文。適時有一篇閱讀短文,講的是遠方的孩子過年往家裡打電話,媽媽在那邊問寒問暖,孩子則答覆一切都好,媽媽明知這是善意的謊言,卻又生怕聽到孩子有什麽不好。做完考題,於是娘親問我,是選擇善意的謊言,還是選擇殘酷的真實?

我回答:對於不熟識的外人,大不必平添他的煩惱;可對於至親至愛的家人,還是真實更好。儘管真實的東西可能很殘酷,但那畢竟是事實,也許家人并不能幫上忙,但那也不是欺騙的緣由。

娘親當時笑了,我記不清當時她的笑是欣慰,是苦楚,還是只是笑我過於天真。不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,我的回答卻著實深深刻在我的心中,成為必須信守的諾言。於是面對最親的人,我沒有了秘密,心底那點點思緒都冒了出來,甚至許多不成熟的想法,奇怪的夢境也都說了出來。我說,那是信任。

可是信任之後呢?我不知道。書上說,感動就在一瞬間。我承認,但我沒有能力去創造那些瞬間,一切只能隨著心情。我也不是什麽完美的人吧。這些天爲了避開一些不愿意想的事情,總吧自己的回憶限定在高二以前的範疇。回憶得多了,就發現過去的一切也不像我平時所記得的那么美好。我總在生活中傷害別人與被別人傷害,然後在時間的推動下,又不得不忍受新傷,忘卻舊痛。而我的心情,也是好一時壞一時,并不像我所記得的總是好心情多於壞心情。

突然想起進的事來,那次張哥的真誠確實很打動我,我第一次覺得張哥不僅是團隊的一個能手,一個經驗豐富的前輩,更是一個能給人關懷與幫助的朋友。其實關懷也是偶然的吧,不經意間就能觸及人心的最深處。於是我把我所了解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他。“她喜歡上別人了,”張哥的結論極其簡單“如果她是因為你才去工作室,那么她怎么會在事情變成這樣之後還愿意呆在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”分析也極其透徹。

於是我明白了。真實的東西的確是簡單而殘酷啊。我只能接受現實了,不想去怪誰,或者去恨誰,真驚訝當一切都明白之後,心情反而釋然,就像讀一本小說,又像看一部電視劇。CCTV8說:“生活是一部電視劇”我說:“生活不僅是一部電視劇”

不說什麽了吧,徐延說過:“放下。”

哦,最後歡送此博客另一位作者羽栗千衣雪離開,她以前的文章將繼續保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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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品小屋

以下內容純屬虛構。

午后就一直不停地下雨,街道兩邊都淌起了溪流。精品屋的玻璃門慢慢合上,柜臺前的我拿著雨傘,傘尖一個勁地滴水,我的身上也濕了好幾塊。老板娘笑臉迎著,我從帶來的包裹中取出那個海豚玩偶,老板娘的微笑也變成了疑惑。“您有什么事嗎?”她問。我窘了一下,緊張地答道:“請幫我把這個海豚賣掉可以嗎?”老板娘接過那只海豚,仔細端詳起來。

那是一只挺大的絨毛玩偶,做工很精致,從色澤上看,應該是有些年頭了。不過絨毛的手感依舊十分順滑,跟新的時候沒有什么兩樣。海豚的左鰭已經折了,只留下一排難看的線頭。尾部標簽上有依稀可以辨識的字跡:Made in HongKong,下面一行更模糊一些,大概是 99HK$吧。

“這是舊貨了,而且還有這么明顯的損壞,本店是不能收了——不是不幫忙,收了賣不掉啊。”

“您就代賣吧,賣掉以后再給我錢。這當初99港幣買的,您就只賣50元,然后給我30就好。”

“唔,那我盡力而為吧。”老板娘皺起眉頭,接過玩偶,把它放到貨架上的一處空缺,讓那完好的右鰭朝外。

“我還有一個要求,請您只把它賣給明知是壞了的舊貨,還愿意購買的人。”聽到我這樣的要求,老板娘的眉頭鎖得更緊了。

于是海豚就在貨架上待售。因為下雨,我便在一旁呆著。其實我也很想知道,自己心愛多時的海豚會落入怎樣一位買家手中。那大概會是一個慈善的老人家吧,我猜。下雨的日子,顧客的確少得很,許久許久都沒有人進來,甚至連經過店門前的都沒有。

終于還是有人來了,是一個花季少女。她東瞧瞧,西看看,終于目光定格在了那海豚的身上。她笑了,仿佛一朵綻開的芙蓉,她抱起那只海豚,在臉上蹭了蹭,她決定要買下來了。于是詢問起價錢。50元,老板娘一臉笑容,看了看我,又收起了笑,對女孩說出了海豚的殘破之處。她立刻將海豚放下了,最后終于選了一只鱷魚替代,買下走了。

又過了好一會兒,來了位中年男子。進來就問老板有沒有海豚玩偶,老板自然是一口答應,熱情推介。他隨著老板娘看了看貨架上方掛著的那只海豚,又瞧了瞧貨架上擺著的我的那只。小事對比,便決定要我的了。老板娘又探頭看我,見我一直注視著這場交易,便無可奈何地向那先生導出這海豚的不完美之處。那人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,有幾分煩惱,也有幾分憤怒。不過他對老板娘的誠實還是滿意的,便詢問是否還有存貨,當得知只此一件之后,無可奈何地走了。

到傍晚十分,許許多多人來了又走了,但沒有人愿意購買這只殘破的海豚。老板娘看我的眼光中也多帶了幾分諷刺。我沒有什么回應,心中只想著:隨緣吧,那畢竟是我最心愛的海豚啊。

店里的燈點起來的時候,來了母子倆人。我看看那海豚,在昏暗的燈光下,更顯得陳舊了。

“自己挑吧,生日禮物,我答應了的。”母親說。

那孩子只有五六歲光景,穿的很樸實,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健康的孩子。他這邊抱起一只玩偶瞧瞧,那邊抓起一只玩偶摸摸,總也下不了決心。突然,他看到了那只海豚,蹬蹬蹬地跑過去抱在懷里,原地轉了個圈兒,很是開心。

“就要它了!”孩子說。

母親一眼就看出海豚的瑕疵,問老板娘:“還有存貨嗎?這里好像壞了。”

“實在不好意思,真的沒有了,不然也不會賣50這么便宜。”老板娘是陪著笑臉的。

“換一個吧,一看那只小狗也挺可愛的啊。”母親開始勸孩子。

“不,我就要這個。”孩子很堅決。

“你看這里都壞了,買回去你會后悔的。”母親依舊勸說。

“不嘛,不嘛,就要這個,這個好……你答應我自己選的!”孩子發揮著天真的執拗。

“只要你不后悔……”母親顯得無可奈何,掏出錢包準備付款:“能優惠嗎?”

“最低了,已經優惠了,陪著本賣呢。”老板娘并不讓步。

母親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,掏出一張50的人民幣,遞給老板娘。孩子的臉上洋溢著笑容。

我卻突然看不下了,一股沖動涌上心頭。我一把搶過孩子懷中的海豚,操起雨傘,沖入雨中,任那孩子在身后放聲嚎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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桄欣緣

想這個字想了很久,本來一直想用“湲”,乃涓水潺湲之意,但左思右想,還是“緣”比較好解。

引辭也不再使用李白的豪言壯語,桄欣已經沒有那樣的心境了,故引用蘇軾江城子一句。全文摘錄如下,其義請諸位自解。

江城子(蘇軾)

鳳凰山下雨初晴,水風清,晚霞明。
一朵芙蕖,開過尚盈盈。
何處飛來雙白鷺,如有意,慕娉婷。

忽聞江上弄哀箏,苦含情,遣誰聽!
煙斂云收,依約是湘靈。
欲待曲終尋問取,人不見,數峰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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